【白夜谈】AI为什么要和人讲公平

人工智能到《星际争霸2》只办了三件事，公平，公平，还是￥#@的公平。

昨天，Nature杂志发了一篇文章，内容是关于DeepMind开发的《星际争霸2》人工智能AlphaStar最新的战绩：在欧服已经上了宗师，具体来说，在欧洲近十万名玩家中排名前0.15%。

文章中提到，为了保证人工智能相对于普通人类玩家最大程度的公平，开发团队做了不少努力。比如AlphaStar没有调用游戏内API而是正常用摄像头和模拟输入进行对战，APM（每分钟操作次数）也被限制到和职业水准一样的水平；AlphaStar使用的ID也和常人无异，让对战者无法发现这是个人工智能，实验后期AlphaStar到达宗师段位，有些人发现这位宗师的游戏记录有些不正常，开发团队还更换了账户重新打。

人工智能打游戏（还打得比大部分人好），这件事在近几年已经太频繁地发生，以至于大家都不再把它当做什么新鲜事。现在社交网络上对于人工智能打游戏，条件反射式的反应就这么几种：处于AI游戏鄙视链最底层的是感叹AI牛逼/人类末日，这种言论往往会被认为是少见多怪；其次就是从各个角度质疑人工智能在实验中使用了“不公平的手段”。

最不公平的那些手段已经被人工智能开发者们禁用了（调用游戏内API、超越人类极限的APM），但是这明显没能让所有人满意。

一些人先是质疑了“AI能同时让十个单位朝不同方向移动，这公平吗”，又对AlphaStar的APM进行了怀疑，他们发现AI的瞬时APM峰值达到了4000，而顶级人类玩家（如巅峰时期的Dark和SoO）的瞬时极大APM只能达到1000~1500，这成为了“粉饰数据”的铁证。

不过，在讨论人工智能怎样做才算对人类玩家公平时，不妨先想想另一件事：为什么人工智能要跟人类讲这么多公平和限制？DeepMind的开发团队当然不是没事干非要用AI击败人类，来打击人类自信心。要对AI进行重重限制，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继续改善AI，另一方面恐怕也有宣传上的用意——“我们的人工智能做了这么多限制还是能干掉人”。无怪乎有人评论，人工智能多厉害他不知道，但是他知道谷歌的公关团队很厉害。

换个角度来想，这些公平完全是为了满足人类的需求设计出来的。对于人工智能本身而言，何苦讲什么公平——当年人类干掉猛犸象的时候也没跟这些长鼻子的动物们讲公平。很容易看出，大部分对人工智能挑三拣四的言论，大都透露出发声者还想维护人类的尊严和优越性，力图证明，在公平的条件下，人类还是超越人工智能的。不过，真正的竞争何曾讲过“公平”二字。

当然，我们回到游戏层面本身，尽量要求AI限制自己，还是合理的。不然就像高级bot一样直接开地图，忽略战争迷雾，这就破坏了游戏内的规则。但是限制人工智能的APM，就是一个说不清的话题：类比围棋，难道柯洁必须要求AlphaGo每秒钟的计算次数和他的大脑一样，否则就是不公平吗？

显然不是。超高的APM本来就是人工智能的特性，也是它超越人类的一个优势，非要彻底抹去这个优势（而不是把它调整到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区间内），然后调侃“AI不作弊算个屁”，可能就有点舍本逐末了。

毕竟，总不至于真的要像某些评论所说的那样，要求AI操纵机械手臂然后控制鼠标，和人类玩家对战吧。